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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行復(fù)古之路(8)翻過天山達坂,東歸故里
從河谷中走出來后,視野異常的開闊,這意味著我們已經(jīng)暫時遠離了天山山區(qū),寬廣的巴音布魯克大草原像我們張開懷抱,我時不時的回過頭向身后的天山山脈眺望,連綿的群山被一層白雪覆蓋,這個時候的天山,云層又開始聚集起來,遠遠地看上去像一堵高墻擋住了南下的暖濕氣流,而巴音布魯克草原此刻正沐浴在溫柔無限的陽光之中。
騎行在筆直平坦的草原公路上,你會與浩浩蕩蕩的羊群不期而遇,尤其是在早晚時分,這里盛產(chǎn)一種名為“巴音布魯克黑頭羊”的綿羊,它們從胸前到脖子再到腦袋耳朵,統(tǒng)統(tǒng)是烏黑色,而其余的后半部分則是常見的白色,尾巴幾乎看不見,樣子像極了英國廣播公司創(chuàng)作的定格動畫《小羊肖恩》中的經(jīng)典形象。最好玩的當(dāng)屬它們肥碩的屁股,像懸掛了兩個裝滿水的氣球,圓滾滾,沉甸甸,走起路來一搖一擺,實在可愛。
我騎著車子慢慢的跟在羊群后面,眼前是幾十上百個搖晃的肥臀,牧民騎著馬緊隨其后,他的幾條牧羊犬雖然看起來很兇,但都很溫順,從不追趕騎車的旅行者。
落日前,我和老王到達了草原上第一座村鎮(zhèn)-巴音郭楞鄉(xiāng)。雖說是一個鄉(xiāng),但只有二十幾戶牧民定居在公路西側(cè),鄉(xiāng)政府的駐地是一這里最醒目的建筑,一棟二層小樓。牧民的房子一字排開,面積不大,但足夠為生活在里面的牧人遮風(fēng)擋雨,牧民在自家房前屋后搭起了不少蒙古包,這些蒙古包都是為到此的游人提供的。里面通常擺放著3張大床,中間是一張桌子,低矮的門口邊放置一個火爐,別無其他。
我找到唯一一家還在營業(yè)的餐廳停下來,里面坐著一個從湖南來的自行車旅行者,名叫龍健,面頰被風(fēng)吹的泛著紅暈,看樣子這幾天沒少遭罪。他說他是從獨山子租了一輛自行車,打算騎行獨庫公路后,在庫車把自行車再歸還回去,和我們一樣傍晚打算在此過夜,等待次日再翻越鐵力買提達坂。我們?nèi)齻人坐在餐桌前,龍健點了一份番茄蛋拌飯,我和老王要了一份白菜羊肉燉粉條和兩碗米飯。
餐廳的蒙古族老板娘身材微胖,看上去擁有草原民族先天的力量感,加上一副不茍言笑的面孔,讓人多少有些畏懼。她有著寬寬的顴骨和細長的眼睛,民族屬性極高;看到她的一瞬間,有一種強烈的地域差別感猛烈地撞擊著我的胸口,“!我真的遠離了維吾爾風(fēng)情濃郁的南疆,來到了游牧的蒙古族草原了!
飯后,風(fēng)停了,余暉灑滿草原,天邊的云朵被晚霞映得通紅。夜里,蒙古包外的溫度迅速降低,我們?nèi)怂谕豁斆晒虐鼉?nèi),老板娘為我們送來了煤塊,點燃了爐火,蜷縮在厚重的棉被里,暖乎乎的。
次日我和老王目送龍健啟程,接著,我們也出發(fā)了。開都河像回腸一樣蜿蜒流淌在草原之上,滋養(yǎng)著這里的一切。草原公路一路延伸到巴音布魯克鎮(zhèn),鎮(zhèn)子的規(guī)模要比巴音郭楞鄉(xiāng)大得多。七年前,我在一場春雪中第一次抵達這里,幾年不見,變化可真不小。大大小小的賓館酒店如雨后春筍般拔地而起,餐廳商店遍地開花,曾經(jīng)遙遠的草原小鎮(zhèn)已是今非昔比,只是這幾日受疫情的影響,鎮(zhèn)子顯得空空蕩蕩。
說到巴音布魯克草原和生活在這里的蒙古族,人們總會想到一位英雄式的人物,他就是清代的衛(wèi)拉特蒙古土爾扈特部的首領(lǐng)渥巴錫。從明代崇禎年間開始,為了躲避準噶爾部的威脅,土爾扈特人被迫向西遷徙,到達今天的俄羅斯伏爾加河流域。但后來日益強大的沙俄勢力不斷襲擾土爾扈特人,在西遷了一個多世紀后,由渥巴錫繼承汗位,決定帶領(lǐng)族人向東返回故土。東歸途中并非一帆風(fēng)順,一路上都有沙俄騎兵圍追堵截,損失慘重。最終在乾隆三十六年(公元1771年)的春天,土爾扈特人與前來接應(yīng)的清軍在伊犁河流域會合,清廷妥善安置了東歸的土爾扈特部,并將今天的伊犁地區(qū)乃至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和巴音布魯克草原等富饒的土地,劃分給土爾扈特人用來定居和游牧,乾隆還冊封了渥巴錫,以示對土爾扈特人歸順清廷的贊許。這一重大的歷史事件為多民族統(tǒng)一的中國書寫了光輝的一筆,也為多元統(tǒng)一的民族事業(yè)做出了巨大貢獻。
時過境遷,土爾扈特人的后代仍舊生活在這片肥美的草原上,也許他們之間仍流傳著自己祖輩有關(guān)千里回鄉(xiāng)的動人故事。昔日的苦難和恩情都已遠逝,千言萬語都化為鎮(zhèn)子馬路旁廣告牌上的四個大字:東歸故里。
未完待續(xù)
責(zé)任編輯:張半仙兒